早晨阳光撒落在台湾大学校园里种满椰子树的大道,李若岚卖力骑着单车赶去上课,这是开学的第一天。
风把她的短发吹得飞向脑后,戴着圆框眼镜的圆脸,因为用力而胀得通红。
李若岚穿着白色短袖T恤和牛仔裤,脚踩着白球鞋,匆匆忙忙赶到教室的时候,很大的阶梯教室已经坐满了闹哄哄的学生,
前排已经没有位子了、李若岚只能坐到后排的空位,一群女生挤在在她前面的座位聊天。
这些人都是她的同班同学,但这是第一天上课,李若岚一个同学都不认识。
“芭比难看死了,我喜欢奥本海默!”其中一个女生高声的笑着,抬起头来看了李若岚一眼。
李若岚愣了一下,挤出笑脸,朝那个女生笑了一下。
那个女孩笑着从李若岚的脸上移开了目光,女孩的身材高挑,短发微卷落在耳朵,发型看起来十分俏丽,但分辨不出是自然卷还是烫的,清秀素颜的脸穿着宽大的米白色七分袖短衫和墨蓝色的八分裤,漫不经心的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甩着两只脚。
“妳去西门国宾看的啊?”
“信义威秀啦!”
李若岚沉默的坐在那群女生后头,她听不懂什么是西门国宾或是信义威秀?但猜想应该是电影院的名字?
这群女生对台北的电影院这么的如数家珍,可想而知都是台北人,从她们聊天中可以得知,她们都是来自于台北本地最顶尖的女子中学:台北市立第一女子高级中学,简称“北一女中”。
李若岚的大学班上女生当中毕业自北一女中的就超过了八成,而在男生当中,毕业自台北的顶尖男校“建国中学”的比例也超过了八成。
这也就是说,李若岚的大学同学绝大多数都是来自于台北本地的这两间高中名校。
在李若岚面前聊天的这群女生们,在高中时就已经彼此认识,考进了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系,又分配在同一个班里。
女生里突然爆出笑声,那个女孩笑骂着说,“Ridiculous!”
Re….. 李若岚听过这个英文字,但忘了什么意思,虽然她的英文没有很差,但也只有高中毕业的程度而已。
李若岚低着头,连忙打开手机。
re…..还是ri….?
李若岚困惑的敲打着手机键盘,
re….di…cu…..les
手机的搜寻页面显示:“你是不是要查: ridiculous ”
李若岚照着网页指示按了下去。
“ridiculous…..荒谬的”
铃!!!!这时上课铃声大作,挤在李若岚面前聊天的女孩们各自回到座位,从教室前方站起一个男生。
那个男生个子很高,目测可能有一米八,茂密的短发略显凌乱的随意旁分,戴着一副窄边的黑框眼镜,身上的短袖军绿色卡其布衬衫整齐扎进深蓝色的牛仔长裤,从军绿色卡其衬衫的衣领里隐约露出白色的内衣圆领,手里抱着一叠纸。
“各位同学大家好!我是王泽勋!”男生站在教室前方面对着阶梯教室里为数近百名的同学们,“承蒙同学们肯定,我被选为班代为大家服务…..”
挺拔的鼻梁挂着大型的黑框眼镜,深锁眉头带着忧郁的目光,说”……今天是我们财务金融系第一天上课,经济学的课程大纲现在就发下去…….”
王泽勋说着,就把手里的那叠纸放到阶梯教室最前面的男生面前。
那个男生拿了一张,把那叠课程大纲推到旁边的女生面前,每个人轮流拿起一张往后传递。
这时候,从教室前方黑板旁边的那扇门,走进了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。
整齐侧分的短发抹了发蜡,成熟男人的脸庞戴着深褐色纹路的玳瑁框眼镜,魁武结实的身材穿着深褐色镶浅褐色格线的西装和同款布料西裤,里头是一件绸质面料浅卡其色衬衫打着深褐色格纹领带。
凭外表就能看出,他是经济学这堂课的老师,张立邦教授,耶鲁大学经济学博士,回到台湾教书已经十年了,张立邦教授所写的”经济学概论”是台湾各大学里最常采用的经济学教科书。
张立邦教授站在教室前方,深浓眉头底下的玳瑁框眼镜里透出深邃的目光,扫射阶梯教室的学生们,两手叉腰,撩起深褐色格纹西服外套,露出绸质面料浅卡其色衬衫包裹的结实腰杆。
衬衫平整贴覆在平坦的小腹,深褐色皮带底下的深褐色格纹西裤的裤裆,略微凸出一球圆形的鼓起。
课程大纲都发完了之后,张立邦教授转身面向黑板,从西装外套底下露出西裤包裹的浑圆屁股,拾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条笔直的线,又画了一条横线,在直线旁边以快笔潦草写着”Supply”,在横线旁边同样潦草写下”Demand”
”…..供给和需求!”张立邦教授转过身,手里拿着粉笔,褐色玳瑁镜框里投射出深邃的目光望向前方,浑厚沉稳的嗓音说,”……这就是经济学!”
“接下来的一个学期,我要和各位一起探讨两者之间的关联!”
阳光温和洒落在住宅区的巷弄,狭窄的街道两旁都是陈旧的灰色矮楼,路上的人车都少,偶尔才有学生模样的年轻人骑单车滑过。
李若岚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,把短发塞到耳后,她穿着白色短袖T恤和牛仔裤,脚踩着白球鞋,怯生生走在巷道里。
这是台湾大学对面走进来的第一条巷子,两旁都是低矮陈旧的住宅楼,但一楼却开满了咖啡店和小书店等等精致的店铺。
这一带的街区统称为”公馆”,是由三条主要道路构成的:温州街,罗斯福路,汀州路,因此有人取其头一个字合称为”温罗汀”。
由于紧邻大学,在”温罗汀”的巷弄内都是大学生们喜爱的店铺,连锁眼镜行,平价餐馆,特色咖啡店,还有各式各样的专门主题书店,洋溢年轻而有活力的氛围。
路边一间书店的玻璃窗里,身形挺拔的男生站在书架间,低头专注看着手里的书。
阳光穿透玻璃窗照在那个男生的脸,偏深的肤色泛出些微油光,嘴唇上微微冒出的胡渣,斯文的书卷气息中带有粗直的阳刚味道。
李若岚立刻就认出来了,那是她的同学王泽勋。
王泽勋突然从书本里抬头望向窗外。
李若岚来不及闪躲,只好隔着窗子朝里头笑了一下。
王泽勋旁分短发底下,眉头轻微皱起,流露困惑的神情,在落地窗里,发愣的看着李若岚。
李若岚两颊发烫,不知所措朝窗子里头的王泽勋再笑了一下。
王泽勋穿着和刚才课堂里同样的军绿色卡其布料衬衫,嘴角牵动起来,礼貌的朝李若岚笑一下,点了点头。
李若岚不好意思的低下头,想了想,抬手把短发挽到耳后,迈开脚步走向书店的门,伸手把门推开走了进去。
轻柔的钢琴音乐缭绕着响起,王泽勋已经阖上手里的书本,高大的个子站在书架前,发愣的看着李若岚走来。
李若岚低着头,注意到王泽勋深蓝色牛仔裤底下穿着黑色慢跑鞋,李若岚深吸口气,挤出笑脸,强做大方的走到王泽勋面前,抬起头说,“你好!我们是同学,路过刚好看到你就打个招呼!”
“同学……”王泽勋恍然大悟的点了头,愣愣的微张着嘴,从军绿色卡其布衬衫里挺出胸膛,严肃沉稳但不失礼貌的说,”…..妳好!”
“我是李若岚….”她仰起脸,看着比她高了一个头的王泽勋,努力撑住脸上的笑容不要僵硬。
“我想起来了,妳是台中女中的…..”王泽勋黑色镜框底下皱着眉,认真且猛力的点头。
王泽勋的短发垂落额头,硬挺的鼻梁挂着黑色镜框,书卷气的脸,看起来像个模范生,但嘴边没剃干净的胡渣,却在规整的严谨中增添了一股不修边幅的鲁莽,说”…….我是王泽勋!”
“我知道,你是建中的!”李若岚抬手推了一下眼镜,眯起眼睛笑了。
建国中学是台北本地最好的男校,但李若岚来自的台中女中,也是台中当地最好的女校。
“不好意思!……刚开学,对同学还不熟……”王泽勋皱着眉头,手里拿著书,满脸严肃的认真道歉,说“….刚才没认出妳!”
“没关系!”李若岚站在王泽勋面前,仰起脖子,笑着摇头说,“…..我也不太认得同学,因为你是班代所以才认得!”
“我找到了这本不错!”一个女生拿本书走了过来,声音突然高八度的喊”…..李若岚!?“
那是刚才在课堂里坐在李若岚前面桌子聊天的女孩,睁大眼睛笑着说,”…..妳是李若岚对不对?妳的名字很好听所以我记得……我是林天慧!”
“妳好!”李若岚客气的朝林天慧打招呼,抬起手推了推她的圆框眼镜。
林天慧脂粉未施的脸透着自然的白皙光泽,没有戴眼镜,短发修剪整齐的落在耳后,歪着脑袋,亲切友善的睁大眼睛看着李若岚说,“妳也来买书啊?”
“…..我…..没有……”李若岚尴尬摇头,仰起脖子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王泽勋,红着脸说,”…..我路过…..看到…..你们…..在里面,就进来打个招呼!”
“我也是拜托王泽勋帮我来找GMAT参考书,他的英文超好的!”林天慧笑着拿起手里的书,说”…..我跟王泽勋都在准备GMAT,妳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报名补习班?”
G……G什么?……李若岚脑海里一片空白…..林天慧又说出了一个她不懂的词。
“没…..没关系……先不用…..”李若岚抬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,努力挤出笑脸说,”…..那…..不…..打扰你们,我先走了……”
“我们也差不多要走了,一起走吧!”林天慧热情友善的笑着说,”……妳住哪?”
“我…….”李若岚突然感觉有点堵口,结结巴巴的说,”…..住宿舍…..”
“啊!?”林天慧显得有点讶异,“….. 妳不是台北人?”
“若岚是台中人…..”王泽勋低沉稳重的嗓音打断她们的谈话,黑框眼镜底下的眉头微皱,像医生问诊般严肃的看着李若岚问,”……到台北还习惯吗?”
“习…..习惯……”李若岚抬手推了一下眼镜,不自在的低下头。
“可以住宿舍真好,好自由喔!”林天慧眯起眼睛仿佛发自内心的羡慕,说”…..我也好想从家里搬出来!”
“……还好…..”李若岚抬起头努力挤出笑脸,说”…..我…..那,我先走了!bye bye!”
“明天会计课见喔!Bye!”林天慧温暖的朝李若岚微笑,站在旁边的王泽勋也面无表情朝李若岚点头。
李若岚笑了一下,转过身,抬手把短发塞到耳后,走到书店大门,拉开门走了出去。
林天慧看着李若岚的身影消失在落地窗外,抬起头,客气礼貌的朝王泽勋笑着问,“你挑到书了吗?”
“嗯!”王泽勋面无表情的抿起嘴,没说什么的点头。
书店的门打开,林天慧拿着包在纸袋里的书走出来,王泽勋高大的身影跟在后头走出书店,林天慧站在街道上仰起脸,眯起眼睛看着王泽勋说,“我搭公车,你呢?”
“我…..骑摩托车!”王泽勋手里拿著书,眼睛没有看着林天慧的点头,短发垂在王泽勋的额头,他想了一下,微张开嘴,犹豫的说,”….要送妳回家吗?“
“不用啦,不顺路!我到前面搭280很方便!”林天慧咧开嘴巴笑着,夸张的抬起手朝王泽勋挥动,说”……走了,bye!”
王泽勋点了头,看着林天慧转过身,悠哉散着步逐渐走远。
王泽勋微皱眉头,拿着纸袋包起的书本,走到巷子对面的一排摩托车之间,掀开一台黑色电动摩托车的座垫,取出了里头的安全帽。
王泽勋取下眼镜,戴上了安全帽,再戴上眼镜,把书本扔进座垫底下,阖起坐垫,一屁股坐了上去。
王泽勋年轻挺拔的身影穿着军绿色卡其布衬衫,戴着黑色安全帽,从黑框眼镜里透出沉着的目光,骑着电动摩托车穿梭在台北车水马龙的街道。
摩托车灵活俐落的钻进巷弄,拐了弯飞速往前奔驰,又拐了弯骑进一条巷子,停在了路边一排陈旧的灰色连栋四层矮楼前面。
一扇雕花的暗红色木门打开,王泽勋抱着本书走进来,转身关上了门,站着脱掉黑色慢跑鞋,露出白色棉袜包裹的脚掌。
他弯腰拉开矮柜的抽屉,把黑色慢跑鞋放进去,穿着白袜的脚套进黑色塑胶拖鞋里。
“回来了?”一个中年女人穿着围裙端着盘菜走出来,把菜放到餐桌上,笑着直起身子,拎着围裙擦手说,”第一天上课顺利吗?”
王泽勋面无表情的点了头,走进屋里,说”….买了本书”
傍晚的日光从窗户透进不大的客厅,靠墙摆放一张看起来有些年岁的黑色皮质沙发,茶几上头一丝不苟的铺着白色蕾丝镶边的桌布,一台40吋的黑色电视机放在红木柜。
窗户旁边放着一架简易的钢琴,琴盖是阖上的,琴谱却凌乱的堆在上面,这是虽然狭小陈旧但却井然有序的屋子里,唯一散乱的角落。
王泽勋看着那架钢琴,皱起眉头,把书放到茶几,走到钢琴前面,收拾着琴谱。
“你妹又乱扔东西了!”中年女人不当回事的看了一眼,转身就往屋里走,”……菜快好了,换了衣服就出来吃饭!”
短发压扁了贴在王泽勋不苟言笑的脸上,从黑框眼镜里流露刚毅的目光,冒着短黑胡渣的薄嘴唇紧紧闭着,
王泽勋掀起了钢琴的盖子,坐到琴凳,伸出小麦色结实的手臂到雪白的琴键,按了下去。
黄昏薄暮映照坐在钢琴前面高大挺拔的身影,屋子里响起了圣桑“天鹅”的优美的旋律。
琴音停歇,王泽勋轻轻阖上琴盖,起身走进屋里。
经过厨房的时候,中年女人拿着锅铲站在炉子前面炒菜,转头望向王泽勋喊着说”叫妹妹出来吃饭!”
王泽勋点了头,转身走进右手边的房间,关上房门。
靠墙是一张铺着深蓝色床单的单人床,床脚是张木制书桌,放着一个银色的电脑银幕,旁边是张黑色的电脑椅,另一侧的墙边放着衣橱和书柜。
王泽勋打开衣橱,抬手解开军绿色卡其布衬衫的钮扣。
随着钮扣解落,衬衫敞开,露出里头的白色圆领内衣,钮扣解到最底,把军绿色衬衫的下䙓从深蓝色牛仔裤里扯出来,解开了军绿色衬衫最底下的钮扣,把衬衫整个的解开了。
王泽勋两手抓起衬衫的衣领往外打开,脱掉了衬衫,露出只穿着白色圆领短袖内衣的上半身。
白色薄软的棉质布料贴覆在均匀结实的体躯上,在胸部的位置膨胀的鼓出,凸起两粒乳头的痕迹,到了腹部则收缩回去,白色内衣扎进了深蓝色牛仔裤的裤腰。
白色内衣短袖里伸出小麦色结实的手臂,拎着脱下来的军绿色卡其布衬衫,另一只手从衣柜里取出衣架把衬衫挂上去。
王泽勋戴着黑框眼镜的目光专注在衣架上的衬衫,穿着白色圆领短袖内衣的体躯伸出手扯平了衬衫,拉齐了领口,把衬衫挂进衣柜里。
王泽勋伸手到腰间,扳开皮带头,解开牛仔裤的腰扣,拉下裤链,一屁股坐到床边,抓着裤腰抬起屁股,抬起腿把牛仔裤往外脱。
白内衣的下䙓里,露出了一条浅灰色的素面贴身平口内裤,内裤的裤裆凸出浑圆饱满的一团。
王泽勋坐在床边,从抬起的脚上,脱掉了深蓝色牛仔长裤。